箭发流星

清明卷宗集

肆月廿五午时,毕府发生突发事件。

据当时啊在外街巡逻的衙役描述,在听见毕府后门附近的惊呼救命声后,便冲了过来,后面院门开着,附近并没有人。进到院子内查看,只见毕修仰面朝上,躺在后门口墙根,正头顶有出血,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苟延残喘,不远处有一巴掌大小溅血石块,头部旁边的墙上都石块击打过的新鲜痕迹。有衙役又到外面查看一番,时至正午又是小巷子,并没有发现人,也没有发现惊呼声的来源。同时又禀报毕府管家,出来料理毕修。

毕修被家丁赶紧抬进旁边的屋子里,毕元昌闻讯后急忙从刑部赶回直奔后院,看到儿子神志还算清醒暂且放心下来,然后冷眼看着开封府众人鱼贯而入来到院子。毕元昌请来的医官一拱手,向诸位大人说:“毕公子小脑遭受重击,皮外伤流血过多,现在先让他歇歇,随时观察着情况吧。”

包拯从进来就一直站在原地,静静地站在一边袖手听着,听完问:“有目击者吗?”没有人说话,包拯便转向向衙役吩咐:“去通知大理寺卿,让他速来。”

众家仆面面相觑,都默不作声。

“毕公子在后院受袭,就没有一个目击者吗?”

一直在一边的一个小女孩怯怯地说:“我在。”

公孙策走到小姑娘身边把她拉过来,护在身旁。小女孩总角大的年纪,打量了公孙策一番,公孙策赶紧哄了哄孩子,小女孩觉得公孙策看起来一表人才心下多了份信任,又看看满屋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人,害怕的紧贴着公孙策。

毕元昌看见小女孩后紧锁眉头,死死地盯着她。

包拯看着一大群人在屋子里不方便,便提议去院子外面,也给毕公子一个安静地环境。大理寺卿闻讯此时也正好赶到毕府后院。

公孙策蹲下来拉着小女孩的手问:“你不要怕,哥哥陪着你。你叫什么名字,家在哪里?”展昭在一旁抱剑呆呆地看着,面无表情,甚至努力地把自己隐藏在开封府众人中。白玉堂也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。

女孩软软的说:“叔叔,我叫彩儿,今年九岁了,我家就在纸坊街。”

“好彩儿,你在这里再等一会儿,待会儿你娘就会过来。”公孙策抹了抹台阶,陪着小姑娘坐在一边。

展昭听完转身从后门快步走了出去,白玉堂看了看包拯和公孙策也追了过去。差役们把琴苑里的姑娘们都集中进了后院,纷纷问了家中的女眷,差人去一一请了来。

“包拯你要做什么?”

“毕大人稍安勿躁,彩儿姑娘可能是唯一的目击人。您不想知道些什么吗。”

开封府、大理寺、毕府、琴苑的学生和家属,还有另一些人,所有人都聚集到了。

“包拯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
“除了本府、夫人、主簿先生、展护卫、白少侠、毕大人、王大人、琴苑的学生和女眷家属、以及请来的人,卿剩下的诸位离开这个别院。”包拯气沉丹田,即使没了惊堂木,还是给人一种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感觉。

待人头不再攒动,包拯蹲下来拉了拉彩儿的手:“你不要怕,慢慢说。你为什么在这里?刚才你在屋子里看见了什么?”

“我在屋子里看见一个姐姐突然跑了进来,毕哥哥看见了她,然后那个姐姐转头就跑,毕哥哥就追了出去。我也想跟毕哥哥玩儿,就跟着跑了出去。我跑到门口的时候,看见毕哥哥把那个姐姐扑在地上,一只手抓着姐姐的两只手,按在姐姐的头顶,另一只手掐在姐姐的脖子上,我吓得不行。然后毕哥哥突然起身往墙上看了看,然后,然后那个姐姐就用石头砸了毕哥哥的头。咋了几下毕哥哥就趴在地上不动了,那个姐姐也坐在地上,我就开始叫,那个姐姐就从后门跑了。”

一个妇人叫了一声,扒开人群一把把彩儿抱进了怀里,转过头来惶恐地看向包拯。

展昭看着包拯,咬紧了牙。白玉堂在一旁也很不自在。包拯继续问:“你为什么会在那间屋子里啊。”

彩儿转过身,靠在妈妈的怀里,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出来:“我在琴苑学琴,毕哥哥跟我说,我练的很好,可以休息一会儿,要不要他陪我玩儿游戏,我说好,然后他就把我带进屋子里,让我躺到床上去。他还特意跟我说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,别人知道了也过来玩,人多就不能跟我一起好好玩了。”此时妇人尖叫一声,把彩儿转过来对着自己,死死地抓着彩儿的双肩,瞪大眼睛,满是惊恐。

包拯继续说:“他还跟其他人这么说过吗?”

彩儿看着惊恐地哭泣的妈妈,一脸不解地转过头来回答:“有过的,他跟好多人都这么讲过。悦花儿、兰汀儿,她们都跟毕哥哥玩儿过啊。”

又是几声尖叫。

“不只是他,”人群中颤颤巍巍走出一位姑娘,响亮而又颤抖地说,“还有好几个。”说罢,念出了一串人名。

小院里是低低的不可分辨的呜咽啜泣声。

    

这时候从小屋子里走出一个人低声说道:“老爷,公子快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白玉堂拽着公孙策就头也不回地往屋里拖:“先生,事到如今您可千万不能让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啊。”

    公孙策被推到床前手忙脚乱地一边听着郎中的汇报,一边简略查了体。等到包拯和被半拦着的毕元昌也进到屋内,公孙策抿了抿嘴,直接上手去晃毕修的肩头:“毕修,毕修?我知道你现在还醒着,我告诉你,你现在就是后脑破了皮,在流血。我知道你现在神志清醒,精神良好,所以我问你,涉案的还有什么人?说,快说?”说罢拍了拍毕修的脸,包拯和白玉堂在后面死死地拽着毕元昌和毕夫人,毕夫人在一旁发出了声声惨叫。包拯吩咐把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,公孙策继续用别人看不见的方式掐着毕修:“说,快说。”

    毕夫人声嘶力竭地求着先给儿子疗伤,公孙策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毕修努力地睁大眼睛,动了动声带:“房间里书桌内有册子。”

    “全部的!”

    “是,是全的,全的。”

    公孙策松了手,示意毕元昌和毕夫人上前来看看儿子。毕夫人直接扑到在床上,毕元昌也坐在床沿看着公孙策。不等毕元昌说话,公孙策先说了话:“打击伤造成了脑干和小脑内出血,看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压迫到了延髓和脊髓,据说一个可能有效的方法是割开脑子放血,或者用个管子插进去引流。刚才已经差人去请了太医,你们还有时间来决定一下怎么选择。”

    这时太医也被引进屋里,太医查看一番,捻着胡子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。毕夫人一阵惊呼后,直直地倒在了一边。

    包拯默默地让白玉堂和公孙策先退出了房间,在接收到毕元昌的仇恨的目光后,也转身出了屋子。展昭在院子里向众人示意了一下手里的薄册,包拯收队回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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